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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晚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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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晚星

陸景淮的兩個字瞬間讓梁初楹大腦發熱。

“……”

居然被他發現了…

臉頰青一陣白一陣,她無視了陸景淮發來的那條信息,拉著溫柚寧離開。一路上,溫柚寧還在追問為什麽,鍥而不舍的刨根問底讓梁初楹心虛。

她很潦草的說:“也沒有為什麽,就是條件反射。”

“條件反射?”

溫柚寧又疑惑了,“為什麽會條件反射啊?”

“哎呀哪有為什麽!”

“……”

……

很快就是陸老爺子陸振鴻七十大壽的日子,壽宴在陸家老宅翠溪公館舉辦。陸家是名門望族,光是旁系親屬都眾多如雲,陸老爺子年輕時也是商戰場上的一號重要人物,經年歲月的沈澱下來,和陸家沾上關系的旁人也不少。

梁家、周家還有姜家均在列。

所以陸老爺子的生辰宴,梁家和周家是必定會出席的。

周家和梁家的親事在這個圈子裏傳的很開,就是陸振鴻這樣大門不出的老人也略知一二,所以當梁初楹挽著周亦揚的手臂出現在他面前,送上禮物並一起對他道上一句生日快樂時,陸振鴻笑彎了眼睛。

蒼老的面頰上滿是慈愛的笑容。

他一雙枯槁的手撐著紅檀木做成的拐杖上,微佝僂著腰背,笑瞇瞇的跟他們說話。

提到周家和梁家的訂婚宴,他先祝上一句百年好合。

翠溪公館賓客盈門,三三兩兩的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,又或者閑聊一些生意。暮色四合,翠西公館內的寬闊草坪點亮了明亮的燈,被白色桌布照著的小吧臺放了滿滿的酒杯。

嘈嘈嚷嚷的聲音成了背景板。

梁初楹挽著周亦揚的手臂,臉上是很幸福的笑容,對面前的老人說:“你放心吧陸爺爺,我們會幸福的。”

“好好好,”他笑盈盈的應著,後又嘆著氣的連聲感慨:“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,轉眼間你們就要成家立業了……”

柔和的燈光落在梁初楹的臉上,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禮裙,一字肩的設計,露出她纖薄的肩膀和鎖骨。鎖骨中央有一根項鏈,是周亦揚情人節送她的禮物。頭發被高高綰在腦後,一截纖細的白玉脖頸很抓人眼球。

溫柔又帶著點冷清的打扮,只叫人想到屬於漆黑夜空裏,那一抹淡白月光。

“周亦揚,你可要好好對待這丫頭,爺爺我啊到時候還要來吃你們倆的宴席呢。”

周亦揚一身整潔黑色西裝,衣領處系著黑色蝴蝶結,那幾分少年感的活潑被遮住,只剩下青澀的成熟,活脫脫一個貴氣公子的模樣。他揚了揚燦爛的眉眼,手臂攬住梁初楹盈潤白皙的肩頭,笑著點頭答應,“陸爺爺,到時候您得早點來,多早來都行。”

又是一陣笑,陸振鴻心情大好,這話題聊著聊著就偏到了陸景淮身上去。

“也就我家那臭小子不爭氣,之前他說要去法國我就第一個不同意,現在倒是回來了,一心卻又在工作上,照他這個樣子下去,老頭子我還得等多少年。”

夜裏風有點大,陸振鴻說得有些急,咳嗽了兩聲。

他身旁跟著的是照顧陸振鴻的雲姨,一臉擔憂的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,“老爺子,別動氣。”

梁初楹也擔憂起來,雙眉微撇著,有幾分憂郁美人的滋味,她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周亦揚,安慰著陸振鴻,“陸爺爺你別急呀,說不定陸景淮很快就找到他的另一半了。”

“爺爺我怎麽能不急,老頭子我今天七十,剩下的時間不多,這唯一未了卻的心願,就是看到那臭小子結婚生子,餘生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。”他嘆氣。

這話說得越來越讓人難過,梁初楹知道陸振鴻是在擔憂什麽,於是自作主張的說:“沒事的爺爺,陸景淮現在回國發展也算是穩定下來了,就他盛銘總裁的身份,身邊不缺大把人追,更何況再怎麽說我們也算是認識,要是身邊有比較好的姑娘,我跟周亦揚一定幫忙介紹認識。”

她說著輕扯了扯周亦揚的西裝衣角,也讓他說話。

周亦揚得到暗示,後知後覺的點頭,“啊對,陸爺爺你就放心吧,我們身邊那些單身姑娘多的是,以後要是有機會,我一定多幫幫忙。”

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,哄得陸振鴻開心。

宴會進行了過半,梁初楹選了一處角落坐下,伸手拿過桌上的一杯酒,仰頭喝了一小口。她孤身一人的坐在這兒,任憑涼涼夜風吹過自己的發梢。

周亦揚剛剛跟她說有事需要暫時離開一下,走之前他脫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。這會兒她喝了點酒,倒又覺得熱了很多。

剛把西裝外套從肩膀上取下,迎面就走來一個男人,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,靠著椅背,二郎腿慵懶的翹著。他同樣是穿著黑西裝,氣質卻比周亦揚更散漫矜貴。

薄薄的眼皮向上擡,露出一雙戲謔的眼,直勾勾的盯著她。

他手裏也拿著一杯酒,淡黃.色的酒液被光照得透亮。

勾唇,聲線是被夜風拂過的沈朗,漫不經心的語氣在夜裏多了分意味。

是有點危險的勾人心魄。

“梁小姐心腸這麽好,放著好好的設計師不做改行當媒婆了?”

這話有些太過突然,梁初楹反應了幾秒才後知後覺的猜到,剛剛跟陸老爺子說話的時候應該被他聽見了。輕顫了顫眼睫,梁初楹對上他那束輕佻的目光。

她聲音很淡,“我只是不忍心看陸爺爺傷心難過罷了。”

陸景淮哼笑了聲,那雙眼睛在燈光下有些黑亮,依舊是吊兒郎當的語氣,“看不出來,你還挺孝順。”

有某種調侃的感覺。

梁初楹抿了抿唇,沒跟他一般見識,“這怎麽說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,你爺爺都快要急死了。”

“他著急有什麽用?”他撩起眼皮看她,在她稍怔的神色裏說:“能直接給我變出個老婆來?”

“……”

“倒是也沒有那麽大的能力。”梁初楹單手托著下巴認真思考,夜色盈人,拂過的風吹起她耳旁的幾縷碎發。

纖瘦的肩膀皮膚白皙,脆弱伶仃。一雙狐貍眼生動的彎了彎,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法,跟他道:“不過可以趕鴨子上架。”

“……”

微頓幾秒,他反應過來:他是鴨?

被她逗得輕笑出聲,陸景淮嘴角輕扯,弧度卻不明顯,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裏多了些饒有興趣,“幾年沒見,你倒是挺會胡說八道了啊。”

陸景淮在夜風裏仰頭喝了一口酒,他的發絲被風吹得有些亂。

在他微仰頭的動作裏,梁初楹的視線不緩不慢的落到了他的脖頸中央,微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,脖頸下方的襯衫領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解開一顆扣子,黑色領帶也松松的。

她小心翼翼的挪開視線,在他未察覺的時刻裏。

酒水順著傾斜的弧度滑進他的嘴裏,他咽下,將空酒杯放置桌上。

然後跟她說:“但這件事你少管,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
說完,他起身,手指在桌上敲了敲。

“走了。”

然後頭也不回的插著兜穿過衣香鬢影的人群。

梁初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在陸振鴻面前過於擔心陸景淮的這份心有些荒唐。她扯了扯嘴唇,輕笑出聲。

然後仰頭,也將手裏的那杯酒水灌進了肚子裏。

夜風多纏綿,她卻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興致。

與此同時的另一邊。

周亦揚粗魯的拉著姜雨柔,將她扯到遠離宴會場地的另一邊。翠溪公館占地面積很大,公館的院子裏種了很多枝葉茂盛的大樹,郁郁蔥蔥的掩映著遠處熱鬧的燈火。

漆黑隱蔽的墻角,沒有許多光照亮的地方。

周亦揚松開姜雨柔的胳膊,黑夜的昏暗遮蓋了他臉上慌張驚訝的神色,只有他略帶緊張的聲音響起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陸老爺子的生日宴,我不能來嗎?”

姜雨柔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,倒是一個反問問住了人。

周亦揚恍然,陸家和姜家生意上也有頗多來往,陸振鴻德高望重,之前姜家有難還出手幫忙過。這樣的恩惠,姜家說什麽也要來的。

他一瞬間慌了神,話沒過腦子,“你爸媽來就好了,你為什麽要跟著。”

姜雨柔知道他什麽意思,就算看不清黑夜裏那張影影綽綽的臉,她也還是能將他此刻臉上的表情猜個百分百。

真是可笑。

姜雨柔哼笑了聲,有些諷刺,“我不能來嗎?你這麽緊張幹什麽,害怕我去找梁初楹?”

遠離了熱鬧的宴會場地,這邊很安靜,偶有夜風吹動著樹葉沙沙輕響。

她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傳進周亦揚的耳朵裏。

“周亦揚,你就這麽怕被梁初楹知道啊,之前跟我上.床的時候怎麽不怕,你當時不是挺享受挺開心的?”

“你閉嘴。”聲音從咬牙切齒中擠出來。

“怎麽,你都做過了,還不允許我說了?”姜雨柔靠近他,雙手幫他理了理有些亂的衣領,她嘴角依舊掛著笑,笑意卻不達眼底,她說:“我是真的不太懂你,周亦揚。”

她臉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,那雙眼睛隱匿在黑夜裏,跟故意似的,非要拽著他跌入那可怕的漩渦,“你對梁初楹,到底用了幾分真心啊?”

“你到底想幹什麽。”周亦揚此刻已不覆往常那般開朗活力,陷進黑夜的那張臉是慌張與猙獰。他胸口上下起伏著,能感受得到他此刻的著急。

“今天是陸老爺子生辰,你認為我會幹什麽?”姜雨柔生氣的反駁,早已沒有了大家閨秀的姿態,聲音尖銳的戳他心窩,“周亦揚,是你疑心病太重,朝我吼什麽吼。”

“是你先找我的。”

兩三句話宛若一把重錘震碎了他的心臟,周亦揚的臉上浮現一絲錯愕,額頭直冒冷汗,反應慢半拍的去拉她的手。

卻被姜雨柔甩開。

他覆而又去拉,語氣有所和緩:“雨柔……”

手忙腳亂的想要抓住那雙手,聲音也慌裏慌張,“對不起是我的錯……你別這樣。”

姜雨柔撲騰的躲開他的手,嘴裏振振有詞,“你別碰我周亦揚,是你先找我的,是你不跟梁初楹分手……”

“是是是,是我是我。”他索性將她直接攬進懷裏,寬大手掌按住她的背:“都是我的錯,你先不要生氣好不好。”

“要我不生氣也可以。”姜雨柔掙脫他的懷抱,微仰著頭看他,眼裏有質問:“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取消和梁家的訂婚?”

“你再給我些時間好不好。”周亦揚央求道。

“過不了多久就是訂婚宴了,周亦揚,你沒有時間了,況且我也等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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